马洛城堡的地下深处,我和艾菲儿沿着阴冷的石阶向下,油灯昏暗的光晕在潮湿的墙壁上投下摇曳不定、张牙舞爪的影子。
与其说是储藏室,这里更像是一座阴森的地牢。空气污浊,混合着霉味、铁锈味,以及一种我极度熟悉的腐败与绝望的气息。
“熟悉的气味。”我低声说,艾菲儿微微蹙眉,显然也察觉到了。
我们行走在转角处的阴影里,前方不远处传来刻意压低的交谈声,正是马洛子爵和另一个熟悉的嗓音——白天那位德里克使者。
“玛德!那个叫多拉贡的野种!”马洛的声音充满了怨毒和后怕,“完全不按规矩来!干完这票,老子真得考虑金盆洗手,去南方买个庄园了……”
“不用担心,我亲爱的朋友,”德里使者的声音带着一种险恶的安抚,“明天一早,车就在老地方等着。你带着‘货’和钱,直接跟我回德里克。到了我们的地盘,别说一个来路不明的王子,就是鸢尾国王亲自来要人,也得看我们陛下的心情。”
“还好这票‘女仆’质量不错,又能大赚一笔。”
马洛的声音靠近了旁边的铁栅栏,传来令人不适的敲打声,“明早天不亮就出发,他就算反应过来,也绝对来不及!”
「动手,霍格!」 雅努斯通过血契传来的声音斩钉截铁,带着冰冷的怒意。
“哦?”我的声音突兀地在地牢昏暗的空间里响起,清晰无比,“谁来不及了?”
我和艾菲儿从阴影中迈步而出,解除了屏蔽。
油灯的光在他们眼里终于照在我们身上。
“多……多拉贡?!你怎么……”马洛子爵像见了鬼一样,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,手中的油灯差点摔在地上。旁边的德里克使者更是吓得连退几步,背脊撞上冰冷的石墙。
“我不叫多拉贡,”我慢慢走近,随着我的步伐,露出那双在昏暗地牢中如同燃烧炭火般的竖瞳,“记好了,我叫尼德霍格。”
“什……什么?!不……不可能!尼德霍格已经……”马洛语无伦次,巨大的恐惧让他几乎瘫软。
我没兴趣听他废话,意念微动,暗影如同活物的触手从地面和墙壁的阴影中窜出,瞬间将试图逃跑的两人死死缠住,捆成了两个不断挣扎的“茧”,只露出他们写满惊骇的脸。
另一边,艾菲儿无视了被捕的两人,径直走向旁边的牢房。碧绿的光芒自她手中流淌而出,如同温煦的春水,轻柔地拂过牢房中那些蜷缩在角落、衣衫褴褛、眼神麻木或充满恐惧的妇女和女孩。
光芒所过之处,可见的伤痕开始愈合,虚弱的气息变得平稳。她的容颜在治疗的光辉中清晰展现。
一个年纪稍大、似乎有些见识的妇人呆呆地看着艾菲儿,喃喃道:“您……您和画像里的艾菲儿公主……真像……”
艾菲儿对她微微一笑,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:“就是本人哦。这里除了你们,还有其他受害者吗?”
“没……没有了,大人!真的没有了!”被捆成粽子的马洛抢先哭喊。
“让你说话了吗?”我冷冷瞥去一眼,暗影触手立刻勒紧了他的嘴。
那个叫克洛的德里克使者挣扎着,涕泪横流:“前几天……前几天已经送走一批了……所以暂时就这些……饶命啊!”
“前几天?”我的目光转向他,声音不高,却让地牢的温度骤降,“克洛,你好大的胆子。在鸢尾王都,知法犯法,贩卖人口。雅努斯公主刚刚传话过来,” 我顿了顿,看着他们骤缩的瞳孔,“说要当众砍下你们的头,以正国法。”
“那真是雅、雅努斯公主本人?”
“还能有假不成?”我走到他面前,竖起拇指点了点自己,“我是她丈夫。”
牢房中刚刚接受治疗的妇孺们,原本麻木或恐惧的脸上,瞬间被难以置信和微弱的希望点亮。
雅努斯公主回来了?还嫁给了……这位?
“好好享受今晚吧,”我最后看了他们一眼,“明天早上,有你们两个受的。”
不再多言,我抬手,强大的空间魔力开始在地牢中汇聚、激荡。
一个稳定的、通往王宫大殿前的群体传送门迅速成型,门的那一边,景象清晰可见——火炬通明,雅努斯和瑟薇娅已经带着宫廷侍卫,等候在那里。
我将被捆缚的马洛和克洛,以及那些获救的妇孺,一并送入传送门。光芒闪过,他们已出现在雅努斯面前。
雅努斯开始沉稳地指挥交接和安顿,眼里全是对她们的歉意。
“抱歉了,大家受苦了。”
随后她走到克洛面前,扇了他一个闪亮的耳光。
“啪——”
这一巴掌就给克洛扇晕了过去。
“人交给你了”,我对雅努斯说,“我和艾菲儿,要亲自‘审问’地牢里这两位贵客。今晚,晚点回去。”
“晚点我和瑟薇娅也来,不可饶恕!”雅努斯跺了跺脚。
“我也要吗?”德里使者明显还不理解自己的处境,随后,他突然想起了什么,开始大喊:“我有外交豁免权。”
“你有个蛋,老实点。”触手也绑住了他的嘴,“你们两个今晚要陪我好好玩玩,是吧,艾菲儿。”
“相信我,德里人。在精灵的眼里,恶龙的游戏,是很好玩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