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凡摔在碎石上,灵力耗得干干净净,连抬手的劲都没了,胸口还闷着,像压了块碎石——不对,是真压了块碎石,王胖子刚才蹲旁边看他,不小心踢过来的。苏清月跪坐在他身边,用帕子擦他脸上的灰,眼泪掉在碎石上,砸出小小的坑,嘴里还念叨着:“师父……师父他终于解脱了……”
王胖子把玄铁盾往旁边一放,也没了平时的嬉皮笑脸,蹲在地上抠碎石缝里的草:“早知道那黑袍人这么不是东西,上次就该用玄铁盾砸他脑袋。还有那玉帝……不对,刚黑袍人没提玉帝啊,紫萱姑娘,你刚才说啥?”
紫萱没接话。她正盯着林凡身边的一块碎石——那是聚邪珠炸开后,从师父魂魄消散的地方掉下来的,碎石上刻着道奇怪的符文,不是之前见过的锁邪阵符文,是道金色的印记,像根棍子,又像道雷,正隐隐发着光。
“说也奇怪,那符文亮起来的时候,林凡脖子上的古玉突然发烫,不是之前那种暖,是滚烫,像揣了块刚从离火里捞出来的火晶。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古玉,指尖刚碰到玉面,碎石上的符文“嗡”的一声,突然炸开金光,把整个陨邪星的碎块都照得发亮。
“卧槽!这啥玩意儿!”王胖子吓得往后一缩,差点坐在地上,“金光晃眼,比离火阵亮十倍!”
苏清月赶紧捂住眼睛,指缝里漏出的光,让她看到金光里慢慢浮起一道身影——那人身穿锁子黄金甲,头戴凤翅紫金冠,手里握着根金箍棒,棒身上的雷纹,竟和林凡青钢剑上的雷弧有几分相似。只是那身影有些透明,像是水汽凝成的,脸上带着疲惫,身上还有好几道伤口,正往下滴着金色的血。
“斗……斗战胜佛?”紫萱的声音抖得厉害,她从怀里掏出一本破旧的丹经,翻到最后一页,上面画着一道和金光里一模一样的身影,“我丹神宗的古籍上说,千年前平定邪族之乱的,就是斗战胜佛孙悟空!他怎么会在这里?”
金光里的身影动了。不是攻击,是抬手,金箍棒往碎石上一拄,发出的声音震得林凡耳朵发麻,却奇异地让他胸口的闷痛轻了些。紧接着,一道沙哑却有力的声音传了过来,不是对着他们说的,像是在对着空气,又像是在对着千年前的自己:
“邪皇小儿,你以为联合那厮,就能踏平星域?俺老孙的金箍棒,还没答应!”
话音落,金光里的景象突然变了。不再是陨邪星的碎石,而是一片血色的天空,孙悟空正和一个浑身裹着邪雾的人影打在一起,邪雾里伸出无数触手,却被金箍棒劈得粉碎。可就在这时,天空突然裂开一道口子,一道金色的身影从里面冲出来,手里握着玉帝的权杖,却朝着孙悟空的后背,狠狠砸了下去!
“玉帝!你敢!”孙悟空猛地回头,金箍棒挡在身后,“俺老孙为星域征战千年,你竟和邪皇勾结?”
“勾结?”玉帝的声音冰冷,没有一丝温度,“悟空,你太强了,强到让整个天庭都忌惮。邪皇说,只要杀了你,他愿分我半壁星域,这买卖,划算。”
林凡的心猛地一沉,苏清月捂住了嘴,眼泪掉得更凶——那是玉帝,统领整个星域的玉帝,竟然真的和邪皇合作!
金光里的战斗更惨烈了。孙悟空腹背受敌,邪皇的触手缠住了他的金箍棒,玉帝的权杖砸在他的肩膀上,金色的血顺着锁子甲往下流。可他还是没退,金箍棒猛地炸开雷弧,和林凡的破邪雷剑竟有七分相似,劈得邪皇惨叫一声,邪雾散了大半。
“俺老孙就算死,也不会让你们得逞!”孙悟空怒吼着,金箍棒往地上一插,金光从地底涌出来,形成一道巨大的结界——正是林凡他们之前遇到的邪能结界,只是那时的结界,是金色的,用来封印邪皇,而不是现在的黑色,被黑袍人篡改了。
可就在结界快要成型时,一道熟悉的身影冲了过来,手里握着九齿钉耙,挡在孙悟空身前——是猪八戒!他浑身是伤,嘴角流着血,对着孙悟空大喊:“大师兄,快走!玉帝的人快到了,我来帮你挡着!”
“呆子!你不是他的对手!”孙悟空想拉他,却被邪皇的触手缠住了脚。
玉帝冷笑一声,权杖再次举起,这次的目标,是猪八戒的后背:“八戒,你也想拦我?那就一起死。”
“不要!”林凡忍不住喊了出来,拳头攥得发白,指甲嵌进肉里都没感觉。
金光里,猪八戒没有躲。他转过身,九齿钉耙挡在孙悟空身前,权杖砸在他的背上,钉耙断了,他像片叶子似的飞出去,摔在血色的地上,金色的血染红了一大片。
“大师兄……别管我……守住结界……等……等那个能用破邪雷剑的人……”猪八戒的声音越来越小,身体慢慢化作金光,散在了结界里,“告诉他……玉帝已堕……邪皇在凌霄殿……俺老猪……没给你丢脸……”
孙悟空疯了。他挣脱邪雾,金箍棒劈向玉帝,却被邪皇从后面缠住。“俺老孙记住了!”他的声音里带着血泪,“今日俺虽困于此,却留一缕残魂于结界,待日后破邪雷剑大成者来此,便将真相传去——玉帝已与邪皇合谋,八戒为阻阴谋,遭其暗算!俺老孙的本体,被困于九天囚笼,若有人能持破邪雷剑,踏凌霄,碎囚笼,俺老孙愿与之联手,斩邪皇,诛逆帝!”
话音落,金光里的景象开始消散。孙悟空的身影越来越淡,最后只剩下一道金色的符文,飘到林凡面前,钻进了他的青钢剑里——剑身上的雷弧,瞬间变得亮了些,像是多了点什么,又像是传承了什么。
陨邪星的碎石上,一片死寂。
林凡躺在地上,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。不是因为疼,是因为愤怒,是因为悲伤。师父的魂魄,八戒前辈的牺牲,孙悟空的困局,还有玉帝的背叛……这些事像块石头,压在他的心上,让他喘不过气。
“原来……师父研究锁邪阵,是为了完成孙悟空前辈的遗愿。”苏清月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他把自己封进聚邪珠,也是为了不让邪皇的势力扩散……还有八戒前辈,他明明知道打不过玉帝,却还是挡在了前面……”
王胖子攥着玄铁盾,指节都白了,嘴里骂骂咧咧的:“妈的玉帝!还有那邪皇!老子迟早用玄铁盾砸烂他们的脑袋!八戒前辈那么好的人,他们也下得去手!”
紫萱蹲在地上,丹经掉在碎石上,她却没捡,眼里满是震惊:“千年前的邪族之乱,不是平定了,是孙悟空前辈用结界封印了邪皇,自己却被玉帝暗算,困在了九天囚笼……我们之前遇到的黑袍人,还有陨邪星的邪能,都是玉帝和邪皇放出来的,目的是试探谁能练成破邪雷剑——因为只有破邪雷剑,能解开孙悟空前辈的封印,也能……杀了他们!”
林凡慢慢坐起来,胸口的疼好像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热流,从青钢剑里传过来,顺着手臂,流进丹田气海——那是孙悟空留影里的雷力,和他的破邪雷剑融合在了一起。他握紧青钢剑,剑身上的雷弧不再是之前的淡紫,而是掺了点金色,像孙悟空金箍棒上的雷纹。
“所以,师父留下的古籍,古玉,还有破邪雷剑……都是为了今天。”他的声音很沉,却带着一股坚定,“孙悟空前辈困在九天囚笼,八戒前辈死得冤,师父也走了……这些账,都得算在玉帝和邪皇头上。”
他抬头看向星域深处,那里是凌霄殿的方向,也是九天囚笼的方向。虽然不知道孙悟空的本体具体在哪,虽然知道玉帝和邪皇的实力比黑袍人强百倍,甚至千倍,但他没怕。
因为他不是一个人。身边有苏清月的音波术,有王胖子的玄铁盾,有紫萱的离火阵,还有师父的遗愿,八戒前辈的牺牲,孙悟空前辈留下的雷力。
“破邪雷剑,还没大成。”林凡摸着青钢剑,剑身上的金色雷弧闪了闪,像是在回应他,“但我会练。练到能劈开九天囚笼,练到能斩邪皇,诛逆帝。到时候,我要让孙悟空前辈出来,要让八戒前辈的魂魄安息,要让师父的努力,不白费。”
苏清月走过来,握住他的手,她的手还是凉的,却很坚定:“我陪你。不管是练剑,还是去凌霄殿,我都陪你。我的音波术,会一直托着你的雷剑。”
王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,玄铁盾在地上磕了磕:“算我一个!你去哪我去哪,玄铁盾永远挡在你前面,玉帝的权杖再厉害,也砸不烂我的盾!”
紫萱捡起丹经,走到他身边,眼神里没了之前的犹豫,只有认真:“丹神宗的古籍上说,离火能助雷力大成。我会帮你找到离火本源,让你的破邪雷剑,比孙悟空前辈的金箍棒,还要厉害。”
林凡看着他们,心里暖烘烘的。之前的疲惫和悲伤,好像都变成了动力。他举起青钢剑,金色的雷弧在剑身上跳动,照亮了陨邪星的碎石,也照亮了他们的脸。
“好。”他咧嘴一笑,还是之前那个样子,却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——那是成长,是责任,是决心,“那咱们就先找个地方,把破邪雷剑练到大成。然后,去九天囚笼,找孙悟空前辈。最后,踏凌霄,斩邪皇,诛逆帝!”
金色的雷弧在虚空中炸开,像是在呼应他的话。只是没人注意,陨邪星最深处的碎石缝里,那缕之前没被驱散的邪雾,此刻正缠着孙悟空留影散后剩下的一点金光,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。邪雾里,传来一道比之前更沙哑的声音,像是在给什么人传递消息:
“主子……破邪雷剑已现……那小子,果然能引动斗战胜佛的残力……凌霄殿那边,该准备了……”
邪雾慢慢消散在碎石缝里,没留下一点痕迹。而林凡他们,已经坐上了飞舟,朝着星域边缘飞去——那里有紫萱说的离火本源之地,也是他们练剑的第一站。
飞舟在星光里穿行,林凡靠在船头,手里握着青钢剑,看着远处的凌霄殿方向。他知道,前面的路肯定不好走,玉帝和邪皇不会等着他上门,肯定会派更多的邪物,更强的傀儡来拦他。
但他不怕。
因为他的剑,更亮了。他的朋友,都在身边。他的目标,也更清晰了。
只是他偶尔会想,孙悟空前辈被困在九天囚笼里,这么多年,是怎么撑过来的?凌霄殿里,除了玉帝和邪皇,还有没有别的人,知道这个惊天真相?
这些问题,或许只有等他练破邪雷剑大成,踏上天庭的那一刻,才能找到答案。而现在,他要做的,就是握紧剑,往前冲。